凌源市

注册

 

发新话题 回复该主题

论文推介许宏论ldquo青铜时代r [复制链接]

1#
哪家白癜风医院最权威 http://pf.39.net/bdfyy/

编者按

本文体现了许宏先生一贯实事求是,敢于突破既有程式的科学探索精神。文章不仅帮助我们对青铜在我国早期文明中的演进分布有一个清晰认知,也对因袭沉积的既有的“中原王朝”解释范式提出了反思,也如文章最后指出的:“在中国考古学乃至历史学领域,为什么一定要在每一个罕有甚至全无青铜制品的区域都划出一个与中原地区青铜时代大体同时的“青铜时代”来?中原王朝的影响波及范围以外的区域,有些还有待建立起根植于当地的文化史分期与谱系框架,但即便这个框架建立起来,其阶段划分的话语系统可能还仍然不同程度地受到“中原中心”本位的影响。这一学术思维方式及其演变历程,本身就值得深思,值得探究。目下,学术界已充分地意识到作为研究对象的各地历史文化发展的不平衡性,具体的田野考古与综合研究作业也开始细密化,是时候在学术话语系统上也有相应的跟进了。这是深化相关研究的必由之路。谨以这一呼吁作为这篇小文的收束。”我们衷心希望作者的呼吁被更多的学人听到重视。

论“青铜时代”概念的时空适用性

——以中国东北地区为例

许宏

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

提要:

本文以中国东北地区为例,检讨了“青铜时代”概念在时空上的适用性及其中所蕴含的学理问题。在梳理东北地区各区域用铜遗存的有无和时间差的基础上,作者强调了“青铜时代”的内涵界定与主体界定。指出“青铜时代”应以青铜器在人们的社会生活中占据重要地位为前提,而不能扩大到罕有甚至全无用铜遗存的考古学文化;而进入“青铜时代”的主体是生活于特定区域的某一群人,而不能无限扩大到这个特定人群以外那些没有进入青铜时代的区域(人群)。鉴于历史文化发展的不平衡性,没有进入青铜时代的区域(人群)所在多有。超越“中原中心”本位的思维模式,建立起根植于当地的文化史分期、谱系框架与话语系统,是深化相关研究的必由之路。

关键词:青铜时代概念时空东北地区不平衡性

一“青铜时代”的时空分布模式

一般认为,青铜时代是“以青铜作为制造工具、用具和武器的重要原料的人类物质文化发展阶段”[1]。一个共识是,“青铜时代必须具备这样一个特点:青铜器在人们的生产、生活中占据重要地位,偶然地制造和使用青铜器的时代不能认定为青铜时代”[2],“青铜器的零星发现是不足以作为中国青铜时代开始的证据的”[3]。

如是,在考古学上,我们可以依铜器制造使用现象的有无和对该人群社会生活的影响程度,分别从时空的角度做纵向与横向的划分。

其一是把某一区域(人群)的早期文化史细分为:

1.前铜器时代,一般为(新)石器时代

2.零星小件铜器初现的时代

3.青铜时代(青铜器大量使用、在社会生活中占重要地位)

4.铁器时代

其中第1和第4阶段的存在在东亚大陆范围内具有普遍性,2、3阶段则依区域的不同或有或无。依各区域上述时段存在的组合不同,还可以从空间上划分为:

1.全无铜器发现,新石器时代直接下接铁器时代的区域(1—4阶段)

2.从无铜器到散见小件铜器,而后直接进入铁器时代的区域(1—2—4阶段)

3.从无铜器到直接进入青铜时代,下接铁器时代。青铜文化的出现具有突兀性、非原生性的特征(第1—3—4阶段)

4.从无铜器到散见小件铜器,到先后进入青铜时代、铁器时代的区域(第1—2—3—4阶段)

借此,我们可以廓清青铜潮的波及范围,分析铜器的使用与否及利用程度,以及其与该地社会文化发展的关系。

梳理东亚大陆早期冶金遗存的发现与研究历程,中国东北地区(含内蒙古东部)显然是个较典型的例证,可以让我们来检讨“青铜时代”概念在时空上的适用性及其中所蕴含的学理问题。从下引考古文献可以看出,东北地区考古同仁既往全面系统的研究为我们的分析提供了扎实的学术基础。

二东北地区用铜遗存的时空梳理

依据现有考古资料,结合学术史分析,我们可以对东北地区早期用铜遗存做一个初步的时空梳理(图一、表一)。

(据下引书图一改绘。赵宾福:《中国东北地区夏至战国时期的考古学文化研究》,科学出版社,年)

(一)红山至龙山时代属于前铜器时代

1.红山文化无用铜遗存发现

曾有学者提出内蒙古东部至辽西地区的红山文化已进入铜石并用时代[4],后经冶金史与考古学测年等多学科分析,这一提法已被否定。

辽宁凌源牛河梁遗址出土冶铜炉壁残片,原推断为红山文化晚期遗存,约当公元前年前后[5]。后经碳十四测年,“炉壁残片的年代为±~±BP,要比红山文化陶片和红烧土年代晚约多年,属夏家店下层文化的年代范围”[6]。

除此之外,另两处关于红山文化铜器和冶铜遗存的发现则尚存异议。

一处是在辽宁凌源牛河梁遗址第二地点4号积石冢的一座小墓内,曾发现一件小铜环饰,经鉴定为红铜[7],发掘者称此墓为“积石冢顶部附葬小墓”,认为“这项发现地层关系清楚,材料可靠,被冶金史界称为我国迄今发现的最早的铜标本之一,也证明这一地区的冶铜史可追溯到五千年前红山文化”[8]。但在牛河梁遗址正式发掘报告中,该墓被列于4号冢主体之外的“冢体上墓葬”,这3座小墓“利用原冢的碎石砌筑墓框并封掩,叠压或打破冢体顶部的堆石结构”。除了这座85M3出土了铜耳饰和玉坠珠各一件外,其他两座小墓无任何随葬品[9]。报告没有明言其年代,但显然是将其当作晚期遗存的,在结语中也未再提及红山文化铜器发现的重要意义。

据报道,内蒙古敖汉旗西台遗址曾出土2件小型陶质合范。最初的简讯中并未提及陶范的发现[10]。后来的简报则报道了西台遗址出土的两组陶范的情况,认为其中一组应是铸造小青铜饰的模具。另外,在房址和围壕内还出土有6件单扇陶范的残件[11]。依据简报,“西台遗址虽未作碳-14年代测定,从出土遗物看,属红山文化中期。大约在距今-年”。另有学者推测这一红山文化陶范的年代在距今-年之间[12]。我们还注意到,与凌源牛河梁遗址相类,西台遗址也属复合型遗址,“包含新石器时代兴隆洼、红山和青铜时代夏家店下层和夏家店上层等多种文化遗存”[13],“有一部分夏家店下层类型与红山类型时期的遗址重合”[14]。看来,这批陶范是否属红山文化,尚无法遽断。

也即,到目前为止,尚无可靠的证据表明红山文化晚期遗存中存在用铜的迹象。关于这一问题,本人在既往的论文中已述及[15]。

2.龙山时代无用铜遗存发现

这又涉及两个问题,一是夏家店下层文化的年代上限能否早到龙山时代,二是辽东半岛上的双砣子一期文化是否是东北地区最早的青铜时代文化。

(1)关于夏家店下层文化的年代上限

地处内蒙古东部和辽西山地区的夏家店下层文化,一般被认为属青铜时代的考古学文化。而关于其具体的年代上限,还有进一步讨论的必要。该文化自年代被初步辨识后,对其年代上限问题的认识也不断深化,有一个逐渐明晰但又曲折反复的过程。

年出版的《商周考古》指出“夏家店下层文化晚于龙山文化”,“绝对年代大体相当于中原地区的商代”[16]。随后,有学者推测该文化早期与中原龙山文化(晚期)相当[17],郭大顺还依据辽西地区已发现大量夏家店下层文化遗存而从未发现龙山文化遗存的现象,提出辽西地区相当于龙山文化阶段的遗存应当就是夏家店下层文化最早阶段的见解。已有学者指出,郭氏将唐山大城山遗址下层划归夏家店下层文化,并据此判定该文化上限突破距今四千年,进而得出主要发展过程大体跨越龙山文化、二里头到二里岗期商文化的结论[18]。而据后来的测定,早于夏家店下层文化的小河沿文化的年代下限在公元前年前后甚至更晚[19],已进入龙山时代晚期的范畴。另外,邻境的冀西北壶流河发现的夏家店下层文化叠压在龙山期文化遗存之上的地层关系[20],也表明至少在该区域,夏家店下层文化的上限不早于龙山时代。嗣后,李伯谦在系统分析夏家店下层文化的论著中则明确指出,夏家店下层文化“不可能早到与龙山期文化同时……它基本上是与中原夏—商前期同时的一种文化遗存”[21]。作者引用邹衡的观点[22],将夏文化限定为二里头文化。

此后,虽然夏家店下层文化的年代仍被表述为约当公元前-前年间[23],但一般认为“大致同中原地区二里头文化和早商文化相当”[24]。而随着夏商周断代工程和中华文明探源工程系列测年研究的不断深入,“其所得到的年代结果也从最初由单一样品年代校正,而且其误差也相对较大的条件下得到的公元前-前年的年代范围,逐步明确到二里头一期的年代为公元前年,再到目前的将二里头一期的年代上限定在不早于公元前年,显示了年代结果由模糊到相对清晰,由粗泛到细化的变化过程”[25]。夏家店下层文化的年代上限显然也应做相应的下调(表1)。

(2)双砣子一期文化铜器质疑

辽东南部区指辽东半岛区域,该区域被认为属于青铜时代的有四种考古学文化,即双砣子一期文化、双砣子二期文化、双砣子三期文化和双房文化。最引人注目的是双砣子一期文化,其年代约当公元前-前年[26]。在属于双砣子一期文化的大连大嘴子遗址第一期文化层出土了一件残青铜戈[27]。多有学者认为这标志着双砣子一期文化已经进入了青铜时代[28]。

在最初的简讯中此器被称为“戈形器”[29],正式报告则肯定为戈,且认为此件铜器的出土层位无误:“因事关重大,铜戈残段出土之时,我们反复核对了地层,同一地层出土有第一期文化彩绘陶片,确系第一期文化层出土”[30]。

但已有学者指出,“从北方地区大文化背景看,中原二里头文化始进入青铜时代。在此之前,整个*河流域包括山东龙山文化在内,铜器的出土地点和种类虽有不少,青铜器也占有一定比例,但尚没有达到铸造青铜戈那样的工艺水平,而东北同时期遗存更无确切实例可证。大嘴子青铜戈还有待进一步考实”[31]。另有学者认为此铜戈的援部应系“商代早中期”(二里岗文化或稍晚)的风格[32];或认为该器所在的双砣子一期文化晚段地层的年代“约当商代”,而此器仅可称为“戈形器”,而无法遽断为戈[33]。《中国考古学·夏商卷》和关于青铜戈的系统性研究著作《早期中国青铜戈·戟研究》[34]则未述及此器,已能显现作者对该器类别和时代的存疑态度。新近出版的《夏商周考古学》一书,也没有把相当于龙山时代晚期的双砣子一期文化归为青铜时代[35]。

无论如何,此残器圆柱形中脊的形制具有相当的先进性,是可以显见的。在该区域,晚于双砣子一期文化、与胶东半岛的岳石文化大体同时且有一定关联的双砣子二期文化,尚基本无青铜制品发现[36](见表一)。鉴于上述,对这件属于孤例的铜器持慎重的态度是合适的。

(二)无缘青铜时代的区域

排除了青铜时代纵向上溯至更早时段的可能性之后,我们再看看空间上青铜时代覆盖区外缘的情况。与青铜时代无缘的区域又可以分为基本不见用铜遗存和仅见零星用铜遗存两种情况。

1.基本不见用铜遗存的区域

小兴安岭—长白山脉以东的图们江流域、牡丹江流域和松花江、乌苏里江、黑龙江汇流的三江平原及其周边区域,在进入铁器时代之前,基本上无青铜制品发现[37]。这是典型的新石器时代下接铁器时代的区域。有学者指出,“镜泊湖南端莺歌岭遗址上层距今三千年左右,年代比许多青铜文化更晚,但这里并没有发现铜器,意味着当东北大部分地区正经历着青铜时代,领受着金属文明带来的灿烂光辉和浓重阴影的同时,这里的主人可能还仍然停留在原始古朴的新石器时代”[38]。“与东北其他地区相比,图们江流域应该是一个相对比较封闭、文化自身很少受到外界影响、发展水平稍显落后的地区”[39]。而三江平原,在相关学者论及中国东北地区夏至战国时期或青铜时代的考古学文化时,都未列为专门的一区加以讨论[40]。

2.仅见零星用铜遗存的区域

在进入铁器时代之前,仅见有零星用铜遗存而未进入过青铜时代的区域,可举鸭绿江流域为例。在此区域,相当于商周之际的万发拨子二期文化不见用铜遗存,而相当于春秋战国时期的万发拨子三期文化则发现有环、坠饰等小件铜器[41]。其后的西汉时期,该地区进入铁器时代。

(三)渐次进入青铜时代的区域

这类区域包括辽东南部区、辽西平原区和松嫩平原区。

1.辽东南部区

如前所述,辽东南部区的辽东半岛,在双砣子一期文化和双砣子二期文化时期,都没有用铜遗存的发现。双砣子三期文化中开始出现青铜镞、鱼钩、环、泡等小件制品。其年代约当商代晚期,下限可到西周初年[42]。

“到了两周时期的双房文化阶段……开始出现该文化系当中最具特色的曲刃矛、柱脊曲刃剑、方銎斧等青铜武器”。“伴随着青铜兵器的出现,‘双砣子文化系’由原来的弱势一度发展成为强势。分布地域也由原来夏商时期的辽东半岛南端迅速扩张到西周至战国时期的整个辽东地区,而且影响范围甚至还波及辽西山地地区、朝鲜半岛和第二松花江流域”[43]。显然,只有到了这一时期,整个辽东地区才真正进入了青铜时代。

2.辽西平原区

这一区域相当于夏商时期的遗存主要有“平安堡二期遗存”和高台山文化,其中前者“应该是处在该地区新石器时代结束之后,高台山文化形成以前的一种考古学文化遗存”。其“年代应处于夏代的纪年范畴之内,大体和旅大地区双砣子二期文化的早期年代接近,即相当于夏代早期”[44]。

研究者推断平安堡二期遗存“应该是处在该地区新石器时代结束之后”,但在该遗存中并未发现用铜遗存。此外,如该遗存与双砣子二期文化早期大体同时,则其年代应不早于岳石文化,也即最早与二里头文化(早期?)大致同时。但这又与上述推断中的“夏代早期”不相符合。正如张忠培在给上引书所撰序言中指出的那样,“目前学界基本共识的意见是将夏代起止年代定于公元前21世纪到公元前17世纪,同时认为二里头文化并非是夏代最早的夏文化,这本著作对此注意不够,有时将与二里头文化同时的遗存,视为夏代最早的遗存”[45]。其实这类用法在研究中较为普遍。这也正是笔者提出下述建议的缘由:“鉴于关于‘夏时期’‘夏代(早期)’‘早期夏文化’这类狭义史学及从中衍生出的复合概念人见人殊,具有极强的不确定性或模糊性,建议在对具体考古学文化遗存的叙述中慎用为好,尤其是在罕有甚至全无早期文献关联的中原以外区域”[46]。

如前所述,早于高台山文化的“平安堡二期遗存”如与双砣子二期文化早期年代接近,则高台山文化早期应不早于二里头文化早期,而高台山文化晚期相当于商代晚期[47],那么高台山文化早期应大致相当于二里头文化晚期至二里岗文化时期。只是到了此期,辽西平原区才开始发现零星的耳环、小刀等铜器[48]。其中的铜耳环呈喇叭口状的U字形,与夏家店下层文化的同类器近同。比至相当于商代晚期的高台山文化晚期,始有管銎战斧、鹿首刀等器形稍大的武器和工具出现,或可认为其迎来了青铜时代的曙光。

3.松嫩平原

松嫩平原地处欧亚草原东部,是欧亚草原文化分布的最东端,因而在辽西山地区出现了东北地区最早的青铜时代文化的同时,也在这一区域发现了零星的铜器。这是东北地区较早出现用铜遗存的一个区域。

最早出现零星铜器的是约略相当于“夏至早商时期”的小拉哈文化[49],出土的铜器有小刀、笄、双联泡饰[50]和节状饰件[51]。这是前殷墟时代东亚地区铜制品分布最北的地点。相关发掘报告称“小拉哈文化的发现填补了长期以来松嫩平原早期青铜时代考古文化的空白”,其实很难认为如此零星的发现即表明松嫩平原在此期就进入了青铜时代,何况小刀和笄还都是失却了层位关系信息的采集品,暂且存疑。

小拉哈文化之后的“古城遗存”,约当中原地区的商代晚期,该文化中未发现青铜器,但出土有制作青铜斧、刀、铲的陶范[52],表明该文化的人群已能批量制作青铜器,或已进入青铜时代。而该区出现较多青铜器和铸范的白金宝文化,已晚至西周早期到春秋晚期。结合陶质铸范,可知应有斧、刀、锥、环、连珠饰等。到了相当于战国至西汉时期的汉书二期文化,出土的青铜器和铸范仍主要为小型生产工具和装饰品,大安汉书遗址出土的一件属于青铜短剑附件的石枕状器,表明该文化应已存在青铜短剑[53]。铁器的出土,暗寓着至少自战国晚期始,该文化或已进入铁器时代。

(四)直接进入青铜时代的区域

可能由新石器时代直接进入青铜时代的区域有辽西山地区、辽东北部区和西流松花江流域。

1.辽西山地区

辽西山地区新石器时代的小河沿文化之后,就是发现了较多青铜器的夏家店下层文化。该文化的年代上限早不到龙山时代,已如前述。仅在其中心聚落内蒙古敖汉旗大甸子遗址的26座墓葬中,就发现了50余件铜器以及零星的金器和铅器等金属器物,包括权杖头,冒、镦等斧柄饰件等,大宗者为耳环和指环。已检测的样品皆为青铜,铸锻兼有。其中绝大部分属于夏家店下层文化早期,约当二里头文化时期[54]。在其他遗址则散见有铜刀、削、针、耳环、指环和青铜碎屑等,此外还出有用来制作饰品的陶范。辽宁锦州松山新区水手营子出土连柄铜戈,年代相当于二里头文化四期或夏商之际,其制作工艺代表了这一文化铸铜技术的较高水平[55]。

这一区域青铜时代的遗存纷繁复杂,学者间看法不一。这里仅据研究最为系统的《中国东北地区夏至战国时期的考古学文化研究》一书的意见,罗列其大致的发展脉络。在相当于“商代早期”的夏家店下层文化晚期之后,这一区域的青铜时代文化分别是相当于商代晚期的以魏营子文化为代表的遗存,相当于西周至春秋时期的夏家店上层文化和“凌河遗存”早期,而相当于战国早中期的遗存则以“凌河遗存”晚期、“水泉遗存”“井沟子遗存”(含“铁匠沟遗存”)、“五道河子遗存”为主[56]。到了战国晚期,燕文化遗存成为主流,该区域也大致进入了铁器时代。

2.辽东北部区

如前所述,辽东地区从西周时期开始全面进入以双房文化为代表的青铜时代。在此之前,辽东南部区的双砣子三期文化仅发现了零星铜器,更早的相当于二里头文化、二里岗文化时期的双砣子二期文化尚无用铜遗存发现。在包括辽东山地丘陵和下辽河东岸平原的辽东北部区,与双砣子二期文化大体同时的马城子文化(含“新乐上层文化”“顺山屯类型”“望花类型”“庙后山文化”等类遗存)早期也基本未发现用铜遗存[57],该文化的晚期则出现了管銎战斧、方銎斧、铃首刀、鹿首刀、环首刀、镜等多种铜器,年代相当于商代晚期至西周早期[58],应已进入青铜时代。

3.西流松花江流域

西流松花江,即松花江吉林省段,曾被称为第二松花江。该流域直到西周时期的西团山文化,才出现了用铜遗存,其中包括作为东北系铜剑之母型的青铜曲刃矛。在相当于春秋战国时期的该文化中、晚期,青铜曲刃矛、曲刃短剑和方銎斧等,代表了这一青铜时代文化的发展高度[59]。

(五)各区域青铜时代上下限的梯次

如表1所示,东北地区最先进入青铜时代的是辽西山地区。夏家店下层文化与河西走廊的四坝文化、甘青地区的齐家文化晚期和中原地区的二里头文化一道,是东亚地区最早进入青铜时代的四支考古学文化之一,绝对年代不早于公元前年[60]。这与其地邻欧亚大草原、较早接受内亚地区青铜文化的影响是密不可分的。与其大体同时出现用铜遗存,但仅限于零星小件铜器的小拉哈文化地处松嫩平原,也是因位于欧亚草原的东端而有地利之便的。但这一区域进入青铜时代要晚到相当于殷墟时期的“古城遗存”了。

除了松嫩平原,在相当于殷墟的时期进入青铜时代的,还有与辽西山地区毗邻的辽西平原区(高台山文化晚期遗存)和辽东北部区(马城子文化晚期遗存)。稍后,整个辽东区和西流松花江流域在相当于西周的时期也进入了青铜时代(双房文化和西团山文化)。横贯东亚的青铜潮也止于这些区域,没能越过小兴安岭和长白山脉。此线以东的鸭绿江流域在春秋战国时期仅见有零星的用铜遗存,而图们江流域、牡丹江流域和三江平原地区,则大致在汉代,由新石器时代直接进入铁器时代。而东北地区铁器时代的到来,显然是战国的燕文化和后来的汉代文化由西南向东北方向强力推进或影响的结果。

要之,东北地区既不是全境都存在青铜时代,各区域进入青铜时代的时间也有早晚之别,呈现出“南部比北部先进,西部较东部发达”的态势[61]。

三“青铜时代”概念运用的学理辨析

在“青铜时代”这一概念的运用,尤其是探讨其从无到有的过程中,首先有一个内涵界定的问题。大家一般同意只有“青铜器在人们的生产、生活中占据重要地位”才能算进入“青铜时代”,但在具体操作层面,不少学者仍把零星青铜器甚至小件饰物的发现作为该区域进入青铜时代的标志。在东北地区考古研究的实践中,就不乏将罕有甚至全无用铜遗存的考古学文化划归青铜时代的例子,已如前述。

其次是主体界定的问题。要明确进入青铜时代的“人们”的主体,也即谁的青铜时代的问题。进入青铜时代的主体,应是一个(考古学文化所代表的)社会,一个特定的人群,是生活于特定区域的这群人进入了“青铜时代”。如是,是否就不能把进入“青铜时代”的主体,无限扩大到这个特定的人群以外那些没有进入青铜时代的人群及他们所处的地域?但在具体操作层面上,这样的做法是被默认的,甚至是主流思维。

有学者在论及黑龙江东部的“青铜时代”考古时指出,“这一地区(松花江、乌苏里江、黑龙江流经的三江地区)的‘青铜时代’与中原地区有些不同。中原地区的青铜时代是以青铜器的制造和使用为标志的,但这样的标准却并不适用于三江地区的实际情况,在中原地区进入青铜时代以后的一个相当长的时间里,包括三江地区在内的一些地区并没有制造青铜制品的能力,因此,这些地区青铜时代的早期阶段仍然是以石器为工具和武器。这一点,从这个地区以致周边地区目前的考古发现中可以得到证明。因此,本文使用的青铜时代概念,只是将其作为一个年代范畴,而并不表明这一地区青铜时代的全部文化都已经具有中原地区青铜时代的典型特征”[62]。这清晰地表述了在无青铜遗存发现的区域使用“青铜时代”概念的思辨逻辑。

上文接着论述到,“黑龙江省东部地区的青铜时代考古学文化,在目前还处于空白状态,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在于这个时代,尤其是其早期阶段青铜制品的缺乏,使得判断青铜时代遗存成为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因此,即便已经发现的一些可能属于青铜时代的遗存,也由于种种原因而将这类遗存,或被认做新石器时代,或者被归入铁器时代,从而直接导致人们对新石器时代、铁器时代年代范畴的模糊认识,造成后两者外延的扩大。寻找或从已有的发现中确认青铜时代遗存,已经成为三江地区考古学研究中一个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63]。在这里,“青铜时代”是在全无用铜遗存的考古学文化中“寻找”或“确认”出来的。

另有学者在专论图们江流域的“青铜时代”考古时表述到,“至于青铜遗物问题,图们江流域青铜时代文化堆积中均鲜见出土,是否存在青铜遗物不应该被看作是分辨遗存时代的硬性指标”[64]。而在关于吉林省青铜时代考古的研究论文中,通篇也全无对任何青铜制品的分析,也未对“青铜时代”的概念做出界定和阐释。所谓“青铜时代”涉及的时间范畴始于“夏至早商”,下限则到“战国至汉初”。文中回顾到,“从20世纪50年代开始,对西团山石棺墓地有针对性的发掘,首先将一些广泛使用石器生产工具并已出现青铜器的遗存,从所谓的‘石器时代之文化’中分离出来,于此开创了吉林省青铜时代考古的新局面”[65]。再举一例:“黑龙江地区也经历了青铜时代这一发展阶段,基本和中原地区是同步的。但在具体的文化面貌表现上,黑龙江东部、西部地区有明显的差异,这一时期东部地区的考古学文化均未发现具有该时代特征的标志物——青铜器(件),表现了显著的自身区域特点。因此,青铜时代的概念,作为一个年代范畴,黑龙江东西部区域存在着与中原地区不同的文化特征表现”[66]。显然,上述论文所述“青铜时代”是以中原地区的青铜时代为参照系,意指相当于中原地区青铜时代的时段,而无关该区域用铜遗存的有无。

推而广之,“在中国境内的不同地区,金属器(青铜和早期铁器)在出现年代上有早有晚,在地域分布上也不大均衡,甚至各地区因文化传统的不同在应用范围上也各有特色。所以,上述中国青铜时代和早期铁器时代的开始和结束,我们都只能以*河中下游地区为准”[67]。显然,这是把现中华人民共和国境内全域当作一个叙事单元,来展开对数千年前各地异彩纷呈的史实叙述的。

需指出的是,一个地区没有青铜时代,全然不见或仅见零星铜器就由新石器时代直接进入铁器时代是很正常的,并非所有区域都毫无缺失地经历了所有的文化史发展阶段。在中国考古学乃至历史学领域,为什么一定要在每一个罕有甚至全无青铜制品的区域都划出一个与中原地区青铜时代大体同时的“青铜时代”来?中原王朝的影响波及范围以外的区域,有些还有待建立起根植于当地的文化史分期与谱系框架,但即便这个框架建立起来,其阶段划分的话语系统可能还仍然不同程度地受到“中原中心”本位的影响。这一学术思维方式及其演变历程,本身就值得深思,值得探究。

目下,学术界已充分地意识到作为研究对象的各地历史文化发展的不平衡性,具体的田野考古与综合研究作业也开始细密化,是时候在学术话语系统上也有相应的跟进了。这是深化相关研究的必由之路。谨以这一呼吁作为这篇小文的收束。

附记:

我与孟凡人先生是忘年交。

先生是长辈,因不在一个研究室,研究方向不同,其实最初并无太多交集。我在考古所读博士研究生专攻城市考古时,先生任汉唐考古研究室主任,任内主办都城考古学术研讨会,出版相关文集,一时开风气之先,令人钦佩。比至接手二里头的工作,又读到先生早年关于龙山文化和夏商文化的论文,感叹其涉猎之广。而后先生又主持边疆考古研究室的工作,对新疆考古与历史地理乃至丝绸之路与东西交流都颇有造诣,是难得的全才式的学者,令我不禁对其敬重有加。观先生处事,可知这是位为人为学的“大明白人”。

与先生的交往大致限于食堂的餐叙和偶尔的研究室造访,与先生聊天是一件快事,除了满屋子的烟味。先生大概认为我这个后生尚称扎实、孺子可教,于是常晓以忠言,嘱我勿受当时风气的影响,做好自己的学问。对所内乃至整个学界的前世今生未来,都极富洞见。忧思感怀期待……五味杂糅于肺腑,令人动情而感奋。

先生退休后,仍笔耕不辍,书一本一本地出,我也就一一地受赠于先生,不时回赠新著,遂与先生成为忘年的“书友”。聊天时,孟先生尝言学者如身体健康,六十到七十五岁是*金年龄。是啊,先生本人即是最好的践行者。无奈烟是他大半辈子的朋友,最后逼着他放缓读书写作思考的节奏,这才开始注意养生。

值先生八十大寿之际,闻先生门下诸友要出祝寿文集,当然要有小文奉上。刚想到这篇文章,居然是先生所精研而本人力所不逮的边疆考古的内容,不意又是在步先生之后尘啊。

谨以此献上一位后学的诚挚祝福!

本文写作过程中得到成璟瑭、徐昭峰教授的悉心指正,在此一并致谢!

原刊于《聚才揽粹著新篇:孟凡人先生八秩华诞颂寿文集》,科学出版社,年

[1]石兴邦:“青铜时代”条,《中国大百科全书·考古学》,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年。

[2]蒋晓春:《中国青铜时代起始时间考》,《考古》年第6期。

[3]井中伟、王立新:《夏商周考古学》第4页,科学出版社,年。

[4]杨虎:《辽西地区新石器—铜石并用时代考古文化序列与分期》,《文物》年第5期。

[5]郭大顺:《赤峰地区早期冶铜考古随想》,《内蒙古文物考古文集》第一辑,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年。苏秉琦主编:《中国通史》第一卷·序言,第13页,上海人民出版社,年。

[6]李延祥、韩汝玢等:《牛河梁冶铜炉壁残片研究》,《文物》年第12期。李延祥、朱延平等:《辽西地区早期冶铜技术》,《广西民族学院学报(自然科学版)》年第2期。

[7]韩汝玢:《近年来冶金考古的一些新进展》,《中国冶金史论文集》,北京科技大学,年。

[8]郭大顺:《赤峰地区早期冶铜考古随想》,《内蒙古文物考古文集》第一辑,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年。

[9]辽宁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牛河梁红山文化遗址发掘报告(-年度)》第-页,图版一七六,文物出版社,年。

[10]杨虎:《敖汉旗西台新石器时代及青铜时代遗址》,《中国考古学年鉴()》,文物出版社,年。

[11]杨虎、林秀贞:《内蒙古敖汉旗红山文化西台类型遗址简述》,《北方文物》年第3期。

[12]任式楠:《中国史前铜器综论》,《中国史前考古学研究——祝贺石兴邦先生考古半世纪暨八秩华诞文集》,三秦出版社,年。

[13]杨虎:《敖汉旗西台新石器时代及青铜时代遗址》,《中国考古学年鉴()》,文物出版社,年。

[14]陈红:《辽河上游新石器—青铜时代经济生活的推测》,辽宁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年。

[15]许宏:《从仰韶到齐家——东亚大陆早期用铜遗存的新观察》,《中国·广河齐家文化与华夏文明国际研讨会论文集》,文物出版社,年。

[16]北京大学历史系考古教研室商周组:《商周考古》第页,文物出版社,年。

[17]李经汉:《试论夏家店下层文化的分期和类型》,《中国考古学会第一次年会论文集》,文物出版社,年。郭大顺:《西辽河流域青铜文化研究的新进展》,《中国考古学会第四次年会论文集》,文物出版社,年。郭大顺:《丰下遗址陶器分期再认识》,《文物与考古论集》,文物出版社,年。

[18]陈平:《夏家店下层文化研究综述》,《北京文物与考古》第五辑,北京燕山出版社,年。

[19]陈国庆:《燕辽区新石器时代考古学文化研究——兼论与周邻地区考古学文化的互动关系》第页,科学出版社,年。

[20]张家口考古队:《蔚县夏、商时期考古的主要收获》,《考古与文物》年第1期。

[21]李伯谦:《论夏家店下层文化》,《纪念北京大学考古专业三十周年论文集》,文物出版社,年。

[22]邹衡:《试论夏文化》,《夏商周考古学论文集》,文物出版社,年。

[23]徐光冀、朱延平:《辽西区古文化(新石器至青铜时代)综论》,《苏秉琦与当代中国考古学》,科学出版社,年。

[24]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中国考古学·夏商卷》第页,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年。

[25]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二里头(~)》第~页,“第七章碳十四测年研究”,文物出版社,年。

[26]赵宾福:《中国东北地区夏至战国时期的考古学文化研究》第-页,科学出版社,年。

[27]大连市文物考古研究所:《大嘴子——青铜时代遗址年发掘报告》第页,图一0五,4;彩版二,2,大连出版社,年。

[28]陈国庆、华玉冰:《大连地区早期青铜时代考古文化》,《青果集——吉林大学考古专业成立二十周年考古论文集》,知识出版社,年。徐建华:《大连地区新石器时代文化和青铜时代文化断代划分》,《辽海文物学刊》年第1期。赵宾福:《中国东北地区夏至战国时期的考古学文化研究》第-页,科学出版社,年。

[29]许明纲、刘俊勇:《大嘴子青铜时代遗址发掘纪略》,《辽海文物学刊》年第1期。

[30]大连市文物考古研究所:《大嘴子——青铜时代遗址年发掘报告》第页,大连出版社,年。

[31]朱永刚:《东北青铜文化的发展阶段与文化区系》,《考古学报》年第2期。

[32]郭妍利:《商代青铜兵器研究》第页,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年。

[33]王成生:《辽宁出土铜戈及相关问题的研究》,《辽宁考古文集》,辽宁民族出版社,年。

[34]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中国考古学·夏商卷》第页,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年。井中伟:《早期中国青铜戈·戟研究》,科学出版社,年。

[35]井中伟、王立新:《夏商周考古学》第2页,科学出版社,年。

[36]赵宾福:《中国东北地区夏至战国时期的考古学文化研究》第-页,科学出版社,年。

[37]宋玉彬:《图们江流域青铜时代的几个问题》,《北方文物》年第4期。李伊萍:《黑龙江东部地区青铜时代遗存初识》,《边疆考古研究》第2辑,科学出版社,年。黑龙江省文物考古研究所:《考古·黑龙江》,文物出版社,年。赵宾福、杜战伟等:《吉林省地下文化遗产的考古发现与研究》,科学出版社,年。

[38]王承礼、张忠培等:《东北考古的主要收获》,《东北考古与历史(丛刊)》第一辑,文物出版社,年。

[39]赵宾福:《图们江流域的青铜时代文化研究》,《考古》年第6期。

[40]赵宾福:《中国东北地区夏至战国时期的考古学文化研究》,科学出版社,年。井中伟、王立新:《夏商周考古学》,科学出版社,年。

[41]赵宾福、杜战伟等:《吉林省地下文化遗产的考古发现与研究》第-页,科学出版社,年。

[42]井中伟、王立新:《夏商周考古学》第页,科学出版社,年。

[43]赵宾福:《东北青铜时代考古学文化谱系格局的研究》,《边疆考古研究》第12辑,科学出版社,年。

[44]赵宾福:《中国东北地区夏至战国时期的考古学文化研究》第页,科学出版社,年。

[45]张忠培:《序》,《中国东北地区夏至战国时期的考古学文化研究》,科学出版社,年。

[46]许宏:《关于石峁遗存年代等问题的学术史观察》,《中原文物》年第1期。

[47]赵宾福:《中国东北地区夏至战国时期的考古学文化研究》第-页,科学出版社,年。

[48]辽宁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吉林大学考古学系:《辽宁彰武平安堡遗址》,《考古学报》年第4期。

[49]赵宾福:《中国东北地区夏至战国时期的考古学文化研究》第23页,科学出版社,年。

[50]黑龙江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吉林大学考古学系:《黑龙江肇源县小拉哈遗址发掘报告》,《考古学报》年第1期。

[51]黑龙江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吉林大学考古学系:《肇源白金宝——嫩江下游一处青铜时代遗址的揭示》第44、46页,科学出版社,年。

[52]赵宾福:《古城类型:嫩江流域商代晚期遗存辨识——兼谈嫩江流域陶鬲的起源与演变》,《新果集——庆祝林沄先生七十华诞论文集》,科学出版社,年。

[53]赵宾福、杜战伟等:《吉林省地下文化遗产的考古发现与研究》第-页,科学出版社,年。

[54]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大甸子——夏家店下层文化遗址与墓地发掘报告》,科学出版社,年。李延祥、贾海新等:《大甸子墓地出土铜器初步研究》,《文物》年第7期。

[55]井中伟:《水手营子青铜连柄戈的年代与属性》,《边疆考古研究》第7辑,科学出版社,年。

[56]赵宾福:《中国东北地区夏至战国时期的考古学文化研究》第-页,科学出版社,年。

[57]赵宾福:《中国东北地区夏至战国时期的考古学文化研究》第-页,科学出版社,年。

[58]井中伟、王立新:《夏商周考古学》第-页,科学出版社,年。

[59]赵宾福:《中国东北地区夏至战国时期的考古学文化研究》第-页,科学出版社,年。

[60]许宏:《从仰韶到齐家——东亚大陆早期用铜遗存的新观察》,《中国·广河齐家文化与华夏文明国际研讨会论文集》,文物出版社,年。

[61]王承礼、张忠培等:《东北考古的主要收获》,《东北考古与历史(丛刊)》第一辑,文物出版社,年。

[62]李伊萍:《黑龙江东部地区青铜时代遗存初识》,《边疆考古研究》第2辑,科学出版社,年。

[63]李伊萍:《黑龙江东部地区青铜时代遗存初识》,《边疆考古研究》第2辑,科学出版社,年。

[64]宋玉彬:《图们江流域青铜时代的几个问题》,《北方文物》年第4期。

[65]朱永刚、唐淼:《吉林省青铜时代考古发现与区系研究》,《边疆考古研究》第17辑,科学出版社,年。

[66]黑龙江省文物考古研究所:《考古·黑龙江》,文物出版社,年。

[67]井中伟、王立新:《夏商周考古学》第5页,科学出版社,年。

-END-

新古史辨学人合集

新古史辨学人合集(一)‖陈淳

新古史辨学人合集(二)‖乔治忠

新古史辨学人合集(三)‖许宏

新古史辨学人合集(四)‖梁涛

新古史辨学人合集(五)‖张惟捷

新古史辨学人合集(六)‖李*君

新古史辨学人合集(七)‖顾颉刚

新古史辨学人合集(八)‖郭静云

新古史辨学人合集(九)‖易建平

新古史辨学人合集(十)‖安子毓

新古史辨学人合集(十一)‖张庆熊

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个上一篇下一篇
分享 转发
TOP
发新话题 回复该主题